桃包的电灯泡

Evanstan forever
Hail stucky

【访客】 盾冬向

*一发完

*半原作向 复联4后





  “冬日战士第一次产生羡慕的情绪,羡慕他和她可以用滚烫的心脏去珍惜那个人。”






  红色的液体永远沿着那个完美的圆孔和细小的割伤流出,渐渐失了血色的人躺在大雪里抽搐,眼珠几乎要从眼眶掉落,红血丝缠绕着他们死前的最后那一点模糊不清的视线,可还是一片大雪茫茫,连刚从动脉欢呼而出的液体都被快速掩埋。

  西伯利亚的四季,除了大雪,还是大雪。

  衣衫单薄的士兵站在厚实的雪堆里,作战靴上的血迹已经黯淡下来,护目镜的也已经干涸,他缓慢的脱下来,用指甲盖无意识的抠着那一点点红色。裹得厚实的教官哈出一口白雾,捏着钢笔潦草的划了道横线——

  “下一个。”

  士兵放下护目镜,捏了团雪用掌心的温度融化出一滩水,洒在护目镜上,通红的手像早已麻木一样,随意的撩起腰间的衣摆擦干净了血渍,白皙的腰间大大小小狰狞的伤疤盘踞着,他满不在乎的放下肮脏不堪的单衣,下一个人已经被拖拽着放到了他的面前,长长的血迹已经是他在世间生存过的唯一证据,可惜保存的时间不过短短几秒。士兵重新戴上了护目镜,手上的枪已经上了膛——

  “我知道你是谁。”

  扣紧扳机的手松了几分,护目镜下冰冷的眼睛没人知道此刻是什么神情。守在他身侧的人一下骂骂咧咧起来,厚实的皮靴没有保留的落在他原本就消瘦的身躯上,喉头的腥甜液体落在地上,倒显得触目惊心。

  士兵静静站在人群外,手指细微的发抖没有被躁动的那些人发觉,那个躺在自己血液织成的红色地面上的人还没停下他的话语,混合着血液的气息含糊不清的话进入士兵的耳膜内却被放大了——

  “美国队长的挚友詹姆斯,在地狱当了行刑人,苟延残喘的趴在九头蛇脚底板下...连健全的躯壳都没留下...”

  “世人为他建造了博物馆,上面还刻着一个你...”

  “可你看看你的模样,你配吗。”

  “满身血污的凶手。”

  他终于断了气,裹着大衣的人往地上吐着不屑的唾沫,教官皱着眉头,手上的笔还在缓慢的蠕动着,“下..."

  枪声来得太快,那群还在笑骂着扯躺在地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,冰冷的枪口已经对着他们了,人群慌忙的去抢教官手上刻着红星的本子,一个拿到是嘴角的笑还未消失,手腕就滚落在雪地了,凄厉的哀嚎回荡在这片纯净的天空上。

  士兵将沾满血液的本子狠狠踩在脚下,枪声和火光似乎能安抚疼痛的大脑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才停下,上下起伏的胸口闷得他想用刀剖开,去呼吸一口不沾铁锈味的氧气。

  地面上只剩下一个等着死亡召唤他的囚徒,他还没反应过来,士兵已经将他提了起来,沙哑的声音像在冰渣里泡过的老旧声带——

  “你认识我吗?”

  “我不..."

  枪口已经抵住了太阳穴,他惊慌的挣扎着,看着士兵的手一阵阵收紧——

  “但我知道美国队长!”

   发烫的枪口移开了,士兵盯着他,在等他开口,他慌得口腔都在颤抖,舌头像打结的抹布,”他是二战的英雄...据说和一个纳粹搏斗后被埋在雪堆里...“

  “哪里的雪?”

  “北...北冰洋...”

  简短的枪声响起,士兵捡了一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衣服,僵硬的躯壳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。





  “把这块面包给那个叔叔好吗?”

  女人低着头,抚摸小女孩的头顶,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犹豫着,在母亲鼓励的眼神下跑到靠在墙角边的男人身边,他的头发已经乱糟糟的垂在两颊,一件大衣和里面的单衣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,脸上的面罩可笑的盖住了全身上下可能是唯一干净的地方。

  他在太阳下的墙角休息,小女孩的脚步声惊醒了他,阴鹫的眼神吓得那块面包滚落在灰尘了,他有些愣住,小女孩忙捡起来,虽然还是怕他,但还是怯生生的开口了——

  “叔叔,妈妈说掉了不超过五秒还可以吃哦,这个给你。”

  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匆匆跑回母亲身边,漂亮的蓝眼睛还在盯着他看。士兵呆愣愣的盯着手上的事物,他已经太久没进食了,被冰柜和雪地长时间麻痹的胃疼痛的蜷缩起来,他慌乱的将面包塞入嘴内,食道呛得他疯狂咳嗽起来,烤焦的面包还有沙土的掺杂,可他还是吃的很快,咳嗽使他满脸泪痕。

  “我觉得你需要一些水。”

  是那个小女孩的母亲,她端着一杯水,士兵接过去,透明的杯内是温热的液体,僵硬的指尖已经许久没感受过温度了,他小心翼翼的藏着金属臂,破旧的手套已经千疮百孔,他甚至感受到金属传来的热度。

  女人注视着他狼吞虎咽的动作,笑得很温柔,“没事,先生您可以慢点吃。您长得和我丈夫以前的朋友很像——”

  士兵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,女人接了过去,“他今天出去买菜了,不然可以来看看您。”

  “你知道北冰洋在哪吗?”

  “往这个方向的大海。怎么了,您要去北冰洋?”

  “嗯。”

  士兵粗粝的声音像用小石子打磨过,只发出简短的音节。他缓缓站了起来,太阳的温度真真切切烫着他的每一寸躯壳,他的躯壳缓慢的行走,灵魂已漂到大洋上空打捞那个人了。

  女人看着他的背影,身后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,“佩吉,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“刚刚看见一个很像巴恩斯的流浪汉,史蒂夫,你一定会想见见的。”

  “巴基吗。”

  他在西伯利亚的昼夜里挣扎呢,我怎么会回忆他呢。

  金发的男人亲了亲女人的额头,“是的,我会想见他的。可惜他走了。”






  和西伯利亚相似的气息一下让士兵不舒服起来,金属臂连接着血肉的那块疼痛的他难耐,他缓慢的蹲了下来,抓了一大把雪按在那处,彻骨的寒意一下麻痹了痛苦。他缓慢的行走着,心底不断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。

  他回忆起来的片段不多,只记得那个人在火光里望向他亮晶晶的蓝眼睛,他就想来寻找他。

  踏火而来的男人,一定很温暖。

  属于詹姆斯·布坎南·巴恩斯的记忆片段不多,但他记得他用健全的臂弯揽住过他,士兵心头滋生出苦涩的情绪。

  他在嫉妒自己。

  嫉妒迢迢岁月里的自己。

  胃又蜷缩起来,他趴在雪地喘着粗气,却悲凉的发现自己融化不了这一点地方。士兵用肮脏的手掌塞满了整个胃的雪,将所有阻挡他的痛苦都冰封起来。

  就好像他这具残破不堪的躯壳从内到外都是冰冷的。

  他往大雪深处行走着,冥冥中有什么在召唤他停下。

  飞机的残骸就像一块沉默的巨大墓碑,士兵笑了。

  他找到他了。

  士兵像疯了一样用手臂去对抗那些积雪,漫天的雪花在沉默的嘲笑他的痴心妄想,士兵不在乎的一直挖,完整的那个指尖已经渗出血来。

   他突然停住了,他看见他的盾牌了,还有他几十年未变的眉眼。

  士兵满足的躺在雪上,冰冷的唇瓣抵着冰面。

  他用整个人的三十七度的体温去拥抱这片零下的土地,去拥抱零下的他。

  飞机的轰鸣声一下让他警惕起来,他慌忙离开他的地方,狰狞的红色徽章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,他只能尽量离他远一点,才能保护他不被他们发现。

  他又被铐住了,多年的梦魇重新占据他的大脑,印着红星的本子在刚燃起希望的眼睛前面跳动——

  “渴望'生锈'七'黎明'火炉'九'善良'回家'货车'一'..."

  士兵第一次带着笑容去听这西伯利亚的吟诵,在那些肮脏重新占据他之前,他想——

  当你醒来时,一定会记得来保护我的吧。

  亲爱的史蒂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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